空蕩蕩的房間裏沒有開燈。

借著窗外萬家燈火投射進來的光線，淩子謙看到了竇小容在微笑。

她笑得很甜，有點沒心沒肺的感覺。

此時此刻，氣氛很是怪異。

竇小容要搬走了，雖然還是在同一個城市裏。

但一同相處了十幾年，她搬走的意思，像是宣告，不做朋友了那樣。

氣氛很怪，夾雜了各種亂七八糟的情感。

她說送禮物，伸出手，指向了蛋糕店裏的蘇茗夕。

淩子謙忽然覺得有些壓抑，莫名的壓抑。

他想要爆發，但不知道是該大聲吼叫，還是全力狂奔。

總之，此時此刻，很怪。

很想說話，但就是一句話說不出。

或許是因為平時間，兩人都是相處在一起，話語說得夠多了。

所以現在，兩人什麽都說不出來。

兩人站在幽暗的房間裏，看著夜幕下的萬家燈火。

這樣一幕，要多怪，有多怪！

竇小容伸出手，拉住了淩子謙的衣角。

淩子謙也伸出手，搭在了竇小容的肩膀上。

扭頭看向彼此，淩子謙禁不住低下去。

竇小容默契的緩緩閉上眼睛。

在幽暗的房間裏，在萬家燈火的窗戶前，在怪異的氣氛下，兩人接吻了。

像是，找不到什麽話來說了，然後用這樣一種方式表達。

竇小容過來這裏之前，淩子謙還在蛋糕店裏的時候，兩人都沒想到，會發生這樣的事情。

此時此刻，兩人這樣的默契，像是約定好了。

而實際上，這一切是那麽的突然，卻沒有讓彼此驚訝。

四瓣唇觸碰在一起的時候，沒有生疏的感覺。

好像是那種，分明是第一次接吻，但在以前，已經吻過好多次那樣熟悉。

她抱住他的脖子，踮起了腳尖，而他緊抱著她的腰肢，深深的親吻著。

這樣一個吻，或許在很久很久之前，就應該發生。

在他一次次的守護了自己之後，自己就應該送上一個熱吻！

自己不是公主，但他是王子，是騎士，是守護神！

深深的吻著，淩子謙像是在找尋答案，一直以來，自己為什麽守護著她的答案。

因為是朋友，因為是責任，因為是喜歡？

這個問題，在這樣的時候沒有答案。

兩人如膠似漆，緊緊的，深深的擁吻在一起。

吻到呼吸不過來，吻到精疲力竭，這才分開。

在朦朧的燈光下，兩人擁抱著，喘息看著彼此熟悉的臉頰。

這樣一刻，沒有驚喜，反而有點，遲到了的幽怨。

她輕輕的嘟起粉潤小嘴，嘟囔著還要。

他毫不猶豫的低下頭，滿足著她的需求。

這是一種需求嗎？

因為欠缺，所以需求。

兩人吻得昏天暗地，即便世界末日了，也不想理會。

累了，那就坐著床榻上繼續擁吻。

像是得到新玩具的孩子那樣，兩人對彼此，盡皆是愛不釋手，一刻也不想松手。

兩人像是在做一場夢，彼此夢見了對方，在夢裏面為所欲為。

兩人是那樣瘋狂，忍不住將身上的衣服脫下，鋪在床榻上，舒適的躺在一起，親密無間的相擁在一起。

他們又是那樣的理智，分明如同伊甸園裏的亞當和夏娃，但他們沒被蛇誘惑，沒有偷吃禁果。

分明是要分開了，分明是約定好了，分明以後不能經常見面了。

但還這樣親密無間的相擁一起，像是什麽都不懂的嬰孩般。

又是瘋狂，又是理智，此時此刻的他們，就是這樣一對矛盾的結合體！

好久好久過後，夜深了，空氣裏的溫度在下降。

兩人相擁在一起，熱情也在褪去，沒有了一開始的瘋狂。

“很晚了，該回去了，不然伯父伯母會擔心。”淩子謙輕聲說道。

“我對他們說了，說是來找你，可以不用回去。”竇小容往淩子謙的懷中鉆了鉆。

“那就去我房間，在這裏的話，一不小心會著涼感冒。”

“著涼就著涼，我不想美人姐和小愛，看到我現在的樣子，我全身上下已經沒有力氣了。”

“好吧。”淩子謙將衣服披在竇小容身上，大部份衣服都放在她身上。

這樣的舉動，讓竇小容心裏暖暖的，忍不住朝淩子謙親去。

親了一陣，她喘著氣分開，拉著淩子謙的手，放在了她胸前。

手裏面，是一片水豆腐般柔軟的觸感。

淩子謙沒有尷尬，沒有羞澀。

幽暗中，兩人像是把禮義廉恥，將彼此的性格都拋掉了。

將懷中嬌小柔軟的人兒緊抱，淩子謙狠狠親吻她。

總感覺，歷經一番瘋狂，在這樣的時候，氣氛變得正常了。

像是走過了一段坎坷，前途變得了順暢。

竇小容的小手，在淩子謙身上摸來摸去，她不滿的嚷嚷，“你這家夥，多吃點飯啊，那麽瘦。”

“想我變成以前的你那樣嗎？”淩子謙忍不住開玩笑。

“我已經瘦下來啦，已經無比的苗條啦！”竇小容大聲嚷嚷著抗議。

“那這是什麽，肉嘟嘟的。”淩子謙的手，在她胸前輕撫。

“你不喜歡嗎？”竇小容怨念的詢問。

“喜歡得快不行了！”淩子謙說著，低頭鉆過去。

竇小容頓時被嬰孩般的淩子謙，弄得咯咯直笑，“不要這樣啦，好癢，你這個壞蛋……”

玩鬧了陣，竇小容朝淩子謙吻去，像是想把他吸幹那樣。

或許是在黑暗中，或許是因為有著十幾年的情感，兩人如今這般模樣，真的沒有一絲尷尬或是難為情。

竇小容忽然這樣開口，淩子謙搞不懂她是不是在開玩笑。

“剛才我說，送你的禮物，你一定要接受。”

“什麽禮物？”

“把茗夕送你啊！”

“……別鬧了。”

“我沒有鬧。”竇小容搖搖頭，“老實說，我真的不知道，該怎麽處理我們之間的關系，你們都是我最好最好的朋友。”

“茗夕喜歡你，這毋容置疑，但因為顧忌我，她一直和你保持著距離，其實她心裏面，絕對很想和你親密。”

“她顧忌我，而作為好姐妹的我也擔心她，她和你在一起，我會不開心，看到她痛苦，我也會痛苦……”

“現在我走了，你們兩個人好好相處吧，我們說大不大，說小不小，對於感情啊，戀愛什麽的啊，完全沒有能力處理，所以還是不要管了，想怎樣就怎樣吧。”

“若是你們不顧我們之間的約定，走到了一起，那我也認命，認為我們之間有緣無份，認為你和她就是那樣的人，然後呢，徹底和你們拜拜，對了，茗夕也知道我們約定的事情。”

竇小容說出這樣一番話，讓淩子謙不知說什麽好。

“我們都已經這樣……”

“什麽這樣那樣，哼，我們又不是沒有一起睡過，甚至還一起洗過澡呢！”

竇小容嘻嘻笑，“我記得那時候，我爸媽都出差了，把我送到你家裏，美人姐為了省事，趁你洗澡的時候，把我脫光了，往浴室裏推去，結果我被嚇得哇哇大叫，你倒是很淡定，幫我洗了澡，那晚上，我們睡在了一起。”

那是小時候的事情啊，和現在可不同。

但竇小容不願承認不同，淩子謙只好沒說什麽。

黑暗中，兩人相擁在一起，時而輕撫，時而親吻，默契的沒突破，男女之間該有的界限。

但朋友之間的界限，兩人早已經突破。

兩人在黑暗中，說了很多小時候的事情，說了很多未來的事情，但就是沒有說現在。

或許是約定的關系，或許是感覺沒到時間的關系，都這樣了，竇小容沒提有關戀愛的字眼。

都已經親密無間的相擁在一起，但好像，只是拉了拉手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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